第5章 上海遇同学

第5章 上海遇同学
　　刘群对于姓杨的这两个兄弟能够重新见面的事情，感到既意外而又高兴，如果不考虑国共两党之间有些微妙摩擦的话，他们几个应该是可以好好合作的。
　　话说刘群现在的这个独立旅，由于他自己、姓杨的那两个兄弟和其他人的共同努力，这部队基本上已经变得比原来更加强大了。里面既有共产党的八路军\\\\新四军，也有后来加入的国民党军、其他一些地方武装和民兵队伍。
　　为了协调属下各不同部队之间的关系，缓解可能会产生的矛盾，刘群、杨晓同和杨晓坤等人决定将原来的独立旅改称为东部分区抗日联合军，其中正规主战部队包括共产党组成的3个团、国民党一个团、一个侦察团(由部分经过强化训练的土匪队伍改编而成)、炮兵团和直属营；非正规部队包括3个民兵团、2个预备团、一个后勤大队和训练营，外加杨晓坤控制的特别部队。刘群和杨晓同分别担任联合军正副司令和参谋长，以负责全面指挥。
　　联合军各部队除了身上的制服和身份不同外(共产党士兵和部分精锐步兵穿原野灰军服、国军穿土黄军服、特种兵穿黑色军服)，他们清一色头戴德式M35钢盔和遮阳战斗帽，因而从外形上看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为了便于区分，几个长官研究出了一套简单的识别系统，这玩意以杨晓坤使用的贴纸为基础，在每个人军服的左臂处贴上不同颜色的长方形防水油纸片，在上面写上各个部队和兵种的番号名称。
　　在武器装备方面，联合军还是维持德械和日械混合装备，因为中国军队一直都在使用部分德式武器，它们性能先进，已被大多数战士们所熟悉。而日式武器基本上是从敌人手里缴获而来，可以得到充分的后勤供应，使用起来自然也很方便。德械和日械由此可以在战斗中优势互补，这对于提高士兵们的协同作战能力有着很大的好处。
　　联合军就这样在长期的训练中度过了最后的冬天，并迎来了新的1939年，到了2月中旬左右，长官们已经开始在筹划着新的攻势。
　　“根据最近咱们地下党传过来的情报显示，日军已经在东海县集结重兵，似有与我军决战的迹象。”联合军总司令刘群一边手里拿着新来的情报，一边看着地图说道“所以我们现在一定要抢在敌人的前头行动，打他个措手不及。”
　　副司令杨晓同说“咱们储备了两个月的时间，大家都在摩拳擦掌，现在是时候出击一趟了，呵呵。”
　　“应该先派人侦察一下具体情况，光看纸上的消息还是不够的。”坐在他哥哥旁边的杨晓坤谨慎地想了想说道。
　　杨晓同笑着说“咱老弟说得不错，在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前，就对鬼子贸然发起进攻肯定会出问题，所以还是多加注意一些可能会发生变化的事情，呵呵。”
　　2月20日，在东海县的日军大谷部队突然进抵到距离联合军伯东基地只有5公里的坡地上，对联合军阵地进行了远程炮轰。另外从青岛和淮安起飞的日军陆航机群也出现在联合军基地的上空，进行投弹和扫射。
　　这时在伯东基地附近的几个炮兵阵地和在山上的防空火力点迅速开火，德制4管20毫米FLAK38、88毫米FLAK18和37毫米高炮和日式96式25毫米高炮；还有步兵的MG34和大正3式机枪纷纷朝天集火射击，结果他们击落了35架敌机。
　　杨晓同气坏了“奶奶的，小鬼子你想来硬的是吧。老弟，咱们就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杨晓坤马上就让电子报纸军火库放出了十几辆坦克，它们直接从各个方向冲击鬼子的阵地，其中重点打击炮兵。日军大谷部队生怕到时候可能会被包围，于是只得停止了对联合军伯东基地的进攻。
　　联合军在新年到来之际的首战告捷大幅度提高了部队的士气，他们很快就发动了新的反击行动。其中精锐特种兵和机械兵部队在杨晓坤的指挥下，从后面配合哥哥杨晓同国军部队对日军的正面突击，成功地重创了日军布置在西线的一个大队。
　　2月28日，杨晓坤被叫到了联合军总司令刘群的办公室。说是现在江南的新四军和游击队急需武器，上级命令伯东军分区的联合军要派出一个可靠的人，来秘密运送军火到上海，同时顺便也提供一些技术性的人员。
　　作为精英特种兵的杨晓坤自然是最好的负责运送的人，他当即表示可以完成任务。但却另外提出了个附加的特殊要求，那就是如果这里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斗的话，他本人可以独自在上海进行逗留。
　　刘群知道这个特种兵心里头肯定又有什么小算盘了，但他还是有些担心，便就此和他的哥哥杨晓同商量了一下。
　　杨晓同说“我觉得老弟肯定是没问题的，他以前在南京教导总队的时候就去过上海，应该熟悉那里的情况。”
　　现在杨晓坤既然有了尚方宝剑，他也就可以接着自由活动了。3月2日夜间，他身穿一件黑色的装甲兵夹克、头戴一顶灰白色的圆边帽和风镜，看上去就像是个商人模样。然后便带着几个人，由特种化装侦察组的“日本兵”在外面掩护，搭乘一艘经过改装的缴获日军巡逻艇悄悄地沿着北边的那条河道入海南下。
　　杨晓坤对这艘日式巡逻艇进行了必要的改装，利用电子报纸配件屋里的东西，加装了高速推进器，更新驾驶控制系统，以适合远航的需要。另外他还保留了快艇上原有的太阳旗，这样就可以麻痹日军的观察，使其认为他们是自己人。
　　这艘孤零零的巡逻艇在大海行驶了两天时间，一路上由于来往的船只较多，日本人根本就无暇顾及辨别什么真假，结果碰到的日军岗哨都给杨晓坤他们放行。
　　2月5日中午，杨晓坤控制的日式巡逻艇在敌人不知底细的情况下，悄然驶入上海吴淞口码头。到了当天夜里，十几个身着便衣的中共地下党特务按照事先的约定，来到了这艘巡逻艇的隐蔽处。
　　他们其中有一个就是曾经将杨晓坤秘密推荐到游击队作战的他的老朋友，这人的代号叫做金枪鱼，很少亲自露面。他在上海开了家影子公司，专门负责收集敌占区情报、为手下的地下党特务提供住所、将部分抗日人士送往共产党的根据地、采集和转运军火等各种各样的任务。
　　杨晓坤这次送来的货很多，包括60箱20支装德制毛瑟98K步枪(另附蔡司狙击瞄准镜50个、外挂枪榴弹发射器200个)、MG34通用机枪250挺(附加75发弹鼓)、80毫米迫击炮150门、PZB38反坦克枪90支、全自动驳壳枪200支、M35反坦克地雷和跳雷300个、50箱20枚装M24木柄手榴弹、FL35喷火器230具、各种子弹3万发；另有电台和报话机35部、M35钢盔300顶、M30防毒面具250个、胶鞋200双。
　　伯东联合军提供的专业技术人员包括4名车辆驾驶员、3名机械维护员、4名炮兵、4名特等射手、2名医生、2名掷弹兵和2名无线电通讯员，他们可以负责对江南新四军进行训练和支援的工作。
　　金枪鱼不由得惊讶道“我的天啊，你从哪来的这么多好东西？”
　　杨晓坤笑着说“这是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反正只要能用于抗日就可以了，呵呵。”
　　金枪鱼说“幸好去年我没有看错你这个人，这下新四军那边应该可以缓解压力了，你一定要继续努力啊。”
　　杨晓坤对驾驶巡逻艇的两个“鬼子”侦察兵说“你们现在可以把船给开回去，就说任务已经完成。我要在这地方玩几天，听明白了吗？”两个“鬼子”立即将巡逻艇开走，并向伯东联合军的两个长官报告情况。
　　金枪鱼对杨晓坤问道“你怎么不回去好好打鬼子，留在这上海滩干什么，这里鱼龙混杂，可不是个好地方啊。”
　　杨晓坤颇有自信地回答“你就别在这里瞎猜了，咱们那边现在太平得很啊。”
　　“我怕不会吧，那你们是怎么打敌人的？”金枪鱼对此实在不解。
　　杨晓坤将他的圆边帽子向下拉了拉，然后说道“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那些事情，这次我反正已经请了假，想干啥都行。”
　　金枪鱼笑着说“那好吧，我也不管你了，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说完他便带着地下党的人，将刚刚得到的军火装车，然后秘密运往江南新四军的抗日根据地。
　　在送走了金枪鱼这个老朋友之后，杨晓坤便独自进入了花花绿绿的上海市区，上海这地方从鸦片战争以来便是远东最热闹的城市之一。外国租界在这里遍地开花，街道上密集的洋人和尖顶的教堂已经成为一道比较独特的风景线。至于那些什么帮派组织、夜总会之类的很邪恶的东西也都以此作为自己的基地，他们有的四处打打杀杀，或者是在赚数额很大的那么一笔不好的钱。
　　上海还是很多地下组织互相博弈的战场，中共地下党、国民党的军统中统、日本人的特务机关；另外还有美国海军情报局、苏联远东情报局等外国的间谍组织也都在此安营扎寨，他们在看似平和的环境里明争暗斗，而且有时候会血腥无比。因此在上海的报纸上时不时会出现一些类似于哪个日本军官在街头被军统特务暗杀、哪个美国人的尸体又在黄浦江边被老百姓发现、哪个中国人见义勇为杀死了汉奸等各种死人的消息。
　　杨晓坤当然不会掺和什么无聊的帮派争斗，他只不过是前来逛街的无名小卒而已。不过为防万一，他还是将电子报纸藏在了背包里，如果碰到什么情况就可以拿出武器，来对付可能出现的险情。
　　这个担心也的确不是多余的，就在杨晓坤行走在距离外国租界区不远处的一条阴暗小道的时候，眼镜上挂着的微型显示器突然发出警告，原来后面有人在跟踪。他对此并不惊慌，而是冷静地拐了几个弯，然后突然拔出藏在腰间的带消音器的瓦尔特PPK手枪，回头只一枪就将那人击毙。
　　杨晓坤看了看那个被他打死的家伙，他身穿便衣、手持王八盒子手枪，看上去个子很矮，这很明显是个日本人。他不由得轻蔑地笑道“他妈的，想暗杀我，没那么容易！”
　　他很快就将这个日本特务的尸体给扔进黄浦江处理掉，然后准备到租界去看看，特别是纳粹德国的租界。杨晓坤知道在上海滩这种比较险恶的整体环境下，稍不留神便会出现什么麻烦，于是他启动了隐形模式，悄悄在暗中行动。
　　杨晓坤在挂着红白黑万字旗的德国租界外面的街道上转悠了一阵，忽然发现有个德军陆军少尉军官正在抽烟，他便突然现身，然后猛拍那个德军军官的肩膀“嘿，兄弟你怎么到上海来了啊，呵呵？”
　　那个德军军官被吓了一跳，立马转过身来，只见一个商人模样的人就站在他旁边。他仔细地看了看，然后用汉语说道“哎哟，我还以为是别人呢，原来是老杨你啊。对了，你怎么穿成这样，是不是要做生意了？”
　　杨晓坤摆摆手说“不是不是，我只是出来散散心而已，对了，你是怎么过来的？”
　　原来这个德军少尉叫做科莱特，时年23岁。此人有着典型的日耳曼体貌特征，金发碧眼、白色皮肤、长相非常帅气。他从小受到过很好的教育，因而在心里头非常反对纳粹的种族主义偏见和压制犹太人的行为，一直保持着纯真善良的本心。另外科莱特还曾经在柏林大学中文系深造过，他不但很欣赏中国几千年来的悠久历史，而且汉语也说得相当流利。
　　科莱特一开始通过关系加入了德国武警部队，后来又被先后调到纳粹SA冲锋队、SS党卫队和希特勒青年团。不过由于他的性格比较倔强，在某些行为上与纳粹格格不入，所以在纳粹党组织待得时间很短。到了1937年初，科莱特便被送到国防军服役，他在陆军开了两个月的坦克后就进入了勃兰登堡特种部队，和杨晓坤正好是同学。
　　1938年，科莱特从勃兰登堡部队毕业后，被调到他舅舅所在的德国陆军总参谋部工作，并得到了少尉军衔。作为他的舅舅、总参谋部保密处的罗斯特将军的助手，主要负责清理文件的任务。罗斯特将军其实也是个有着反纳粹倾向的军官，并和已经转入地下的德国共产党有着秘密联系，时常有意无意地让外甥将一些非常机密的东西传送过去。
　　科莱特是在1939年的1月从德国柏林飞到了中国上海的，因为上海德租界需要一些能熟悉中文和有文件处理专业的人，结果科莱特就这样被派到了上海。
　　“其实我从以前就一直想来你们中国，现在感谢上帝给了我这个好机会，哈哈。”科莱特很得意地笑着说道。
　　杨晓坤问道“老兄你对现在的中日战争有什么看法啊？”
　　科莱特想了想说“关于这个嘛，我们以前派到国民政府的那个顾问团在武汉的时候就已经分析过了，日本在短期内肯定会占领你们中国的大多数城市。但是他们认为中国有着非常巨大的内部潜力，所以在将来有可能会转守为攻，到时候日本人就要倒霉了。”
　　杨晓坤笑着说“你还真是跟你舅舅学到了那些参谋业务啊，这么大的事情都看得那么清楚，很不错啊。”
　　科莱特说“你就别夸我了，我只不过是处理过一些来自顾问团军官的文件，所以对里面的东西略知一二。对了老杨，我很想问你个问题。”
　　“咱们同学间还客气什么，说吧，你想问什么问题。”杨晓坤也很干脆。
　　“你打过日本人吗？”
　　杨晓坤没把他利用德国先进的坦克装甲车收拾鬼子的秘密给说出来，只是随便说了几句“这是当然了，现在我们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有时也会适当打几个鬼子。在学校里学的东西也会给它派上用场，呵呵。”
　　科莱特说“你那样做也很不错啊。其实我对日本人的印象也不太好，他们到处杀人放火，把中国的城市给破坏得那是一塌糊涂。去年我就听一些从南京回来的德国传教士说过，那里实在是太可怕了，到处都是平民百姓和战俘的万人坑，这日本人看样子比那些在犹太人集中营工作的SS骷髅队看守还要恶心几十倍。”
　　杨晓坤点点头说“是啊，南京大屠杀咱们中国就死了将近几十万人，这个血海深仇到时候一定得报。”
　　科莱特说“我也很同情你们中国的处境，拼了死命抗击日本人的侵略，去年我们德国顾问团帮国民政府建立了德械师，这也算是我们德国人为你们国家做出的一点贡献吧。不过可惜的是，现在元首已经决定和日本结盟，所以就撤回了那个驻华军事顾问团。我舅舅他们那些将军对此非常不满，可这是元首的想法，我们根本就无法阻止。”
　　杨晓坤满不在乎地说“这个没关系，我们中国人向来都是吃苦耐劳、不怕牺牲的，就算是没有外国人的帮助，也能独自对抗外敌入侵。”
　　科莱特笑着说“看来你这同学的心理素质倒是挺不错的，我真有些佩服你的想法。”
　　杨晓坤这时悄悄地问道“你们德国那边有没有什么好消息？”
　　科莱特将他拉到租界外边的一条很小的拐弯路里，然后小声说道“虽然我也不想随便泄密，但是看在你这个老同学的份上，还是说几句吧。你知道我们德国的军队在去年就控制了奥地利，现在元首已经开始部署进占捷克斯洛伐克了，而且大概就在近期行动。”
　　杨晓坤突然想到捷克是目前欧洲军火技术比较先进、发达程度仅次于德国的国家，希特勒想要占领捷克，那自然是想要将那里的军工生产资源给控制在自己手里，到时候第三帝国的军工产能就将会变得更加强大。
　　“你在想什么？”科莱特见杨晓坤低头不语，便问了一句。
　　杨晓坤抬起头来，有些尴尬地说“呃……没什么，那个……我还有点事情，要先走了，真是对不起啊。”
　　科莱特说“那就这样吧，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我，拜拜。”杨晓坤向他招了招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上海德租界。